“論文剛發表，恭喜你！”我的博士生導師在8月給我寫了封信。我們的論文——這是我在封閉期間根據疫情前完成的實驗寫的文章——剛剛被接收發表。“太好了！”我回答道。我回去繼續打掃公寓，等著面包烤好。我所在的城市封閉了，不可能和同事一起集體喝酒慶祝了。唯一能和我一起慶祝這一成就的人就是我自己，而我并不想慶祝。

   如果你在我開始攻讀博士學位時問我畢業后想做什么，我會說我想躲在通風柜里做研究。如果疫情沒有暴發，我可能會在對自己和未來的期待的推動下，愉快地繼續沿著這條軌道前行。當我發表那篇論文時，實驗室同事和同行的歡呼會激勵我前進。

   但在隔離中出版且沒有慶祝活動，讓我有機會反思自己真正覺得有價值的東西。這篇論文沒有給我帶來什么個人或職業成就感，這讓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僅僅從研究中找尋滿足感。用組織專家Marie Kondo的話來說，它不會“激發快樂”。那我該怎么辦？

   我攻讀博士學位的旅程還剩一年多，為了一個我不再感興趣的目標而從事不再喜歡的事情令我很沮喪。“獲得博士學位”與其說是一個職業規劃，不如說是朝著某個不明朗的方向邁出的一步。我不知道自己的職業軌跡應該是什么樣的。多年來，我每周都會收到關于大學資助的研究生職業研討會的電子郵件。像我認識的大多數人一樣，我發現自己有更好的方式來利用時間。現在，我對未來感到茫然和不確定，我想我應該試一試。

   當11月第一次參加（虛擬）活動時，起初我有點沮喪，因為大多數一年級研究生已經在考慮他們的職業規劃以及如何相應地優化研究生經歷。我覺得自己來晚了，有點后悔沒有早點利用這些資源。但我告訴自己，遲到總比不到好，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

   作為研討會的一部分，我們完成了個人發展計劃（IDP），這是一種幫助你對職業價值和優先級進行排名的測試。我上一次參加職業測試還是在高中，它告訴我要從事市場營銷或自動售貨機維修之類的工作，我對此持懷疑態度。當我拿到結果時，一開始我驚訝地發現，“團隊合作”和“幫助社會”最終成為了我職業生涯的首要條件。但當我更多地思考在過去的一年里我感受到的滿足時，這開始變得有意義了。我意識到我會記住這些人——我遇到的并與之共事的研究生和其他研究人員。我還記得，我和導師盡全力起草了一份我們都滿意的手稿。對我來說，合作激發了快樂。

   個人發展計劃建議我從事公共政策或行政工作。離開研究領域的前景是可怕的，但是，如果發表論文這一重要的研究里程碑對我而言都沒有成就感，那我就需要把目光投向別處。所以，我沒有開始新的研究項目，而是比原計劃提前開始寫論文，目的是申請秋季的科學政策獎學金，并開始與過去的合作者和教授建立聯系。

   我希望自己沒有經歷一場全球性的災難，也可以找到一條我所希望的有回報的職業道路。然而，如果新冠肺炎疫情沒有發生，我想我仍然會全力以赴地進行研究，當意識到自己走在錯誤道路上時已為時過晚。展望未來，我希望能定期反思那些能帶來快樂的事情，而不必等待危機的到來。■

Taylor Wright是位于溫哥華的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一名研究生。請將您的職場生涯故事發送至 iSciCareerEditor@aaas.org。

DOI: 10.1126/science.371.6535.1278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1年3月19日《科學》雜志”。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371.6535.1278。